我约尹择明在民政局见面。
“肖清和我说过，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！这辈子都不会！”他把我拽进车里。
“哦？可是你不是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吗？现在装什么痴情？”
颠倒黑白，嘴唇一碰的事，谁不会？
尹择明疑惑震惊，“我没有……”
他看见后愣了几秒，“是你让妈……”
“对啊，我和我妈狼狈为奸，从始至终都不是让肖清月替我生孩子，而是我攀上高枝，想跟你离婚，设下的局。恰好，肖清月暗恋你这么多年，两全其美。”
他摇头，“不可能！”
这个倒是不信了。
“老婆，你要是介意，我保证不跟清月再说一句话，孩子……你要是不想要，我们让清月打掉，马上送她出国。”
我笑了，“你舍得吗？”
我晃了一下手机，“要是我把录音发给她，她……”
他瞬间暴怒，我手腕像要被捏碎。
他把手机抢过去，试了几次密码没打开，气急败坏扔出了窗外。
“你害得清月还不够吗？非要把她逼死吗？”
我好笑，“我害她什么，逼她什么了？话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？还是说，那些不是你的心里话，骗我的？”
他青筋暴起，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。
手机响了，是肖清月。
“姐夫你在哪儿？你千万别跟姐姐离婚，都怪我，孩子姐姐不想要我马上就去打掉，我不想你们分开……”
她哭得伤心。
尹择明柔声劝慰了几句，“不怪你，你和孩子都是无辜的，别哭了，我一会儿就回去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冷声问我：“你真的就这么容不下她和孩子吗？”
我沉默。
他打开车门，“走吧。”
从民政局出来，他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。
“肖清和，你把我的剧本卖给余秋实了？你的高枝就是他？”

“热搜……”他有些心虚，“有了孩子以后肯定不能还一直藏着，现在慢慢放出一点消息，真正公布的时候不那么突然。”
和谁公开？
肖清月退烧了，他晚上要回剧组。我让他回家一趟，有事跟他说。
他一进门，就把我压在沙发上，一边亲吻，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。
“老婆，我只有两个小时。”
我用力推他，“尹择明！”
“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，我想死你了……”
我屈膝顶在他身下，他叫痛，从我身上下去了。
“嘶……你要谋杀亲夫啊？”
我坐起来，整理了一下衣服。
他又贴过来，委屈又暧昧道：“老婆你不想我啊？”
他这张几乎完美的脸，现在在我眼里，变得面目可憎，虚伪又猥琐。
我往旁边挪，跟他隔开一人的距离，“我嫌脏。”
“肖清和，你够了。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，受害人是我，不，清月更可怜。你对她一副冷脸，又嫌我脏。我们都哄着你，你还想怎么样？”
尹择明气怒。
我拿出离婚协议，“我想离婚。”
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我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始作俑者是我妈和肖清月，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这件事，你信不信无所谓。”
外面的天色忽地暗了下来，厚重的乌云从西边压过来，响了两声闷雷。
尹择明脸色也跟着变了。
“离婚这两个字不要再提，我不会答应了。”
他说完就匆忙走了。
不是赶飞机，肖清月害怕雷雨天。
她小时候走失过几年，找回来后心理问题很严重，治疗了很多年基本好了，唯独克服不了对雷声的恐惧。
我妈觉得愧对她，偏爱她，处处叫我让着她，我都觉得是应该的。
她毕竟受了那么多苦，我也心疼。
爱情不能让，男人可以。她要抢，那就给她。
深夜，尹择明发了一条意味不明的微博：希望这个世界没有雷雨天。
粉丝纷纷调侃他，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。
直觉肯定跟嫂子有关。
他一千多条微博，几乎全都是工作，偶尔的生活分享，从来没有一点我的痕迹。
他也不允许我在网上发照片，说现在的粉丝都有八百倍显微镜，不
一定露出什么就被扒出来。
尹择明回剧组，又带了肖清月一起。我妈也跟着，照顾肖清月。
他跟我报备：“清月情绪不好，不想待在家里。我让助理在剧组附近租了个房子，你要是愿意，也可以过来帮妈照顾清月。”
“我就不去给你们添堵了。”
我把离婚协议寄给了我妈。
“你可想好了，我们没逼你离婚，清月虽然一直暗恋择明，但从来没有想跟你抢。”她迫不及待转移责任。
是，我自己主动的，我自愿的，不怪你们。
一个星期后，我妈就把尹择明签了字的协议书寄回给我。
新家也安顿好了。
我和尹择明的死对头余秋实见了一面。
我们都是电影学院的校友，余秋实高一届。他们两个在大学时就结下了梁子。
余秋实在圈子里真性情的人设，就是靠屡次直言不讳地说不喜欢尹择明立起来的。
“既然你也讨厌尹择明，那我们就是朋友。”他玩笑中带着认真，“合作愉快。”
肖清月跟我炫耀，尹择明给她洗脚，抹妊娠油。
“姐姐不会介意吧？”
我不想理她。
尹择明打电话给我，问我为什么不回肖清月的消息。
“清月心思敏感，怀孕后想的更多，她总是担心你怪她，郁郁寡欢，吃不下东西还失眠，昨天晚上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，半夜吐了好几次。”
他话里全是心疼。
“关我什么事？”
“肖清和，我觉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，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硬了？她是你亲妹妹！不是说双胞胎之间会有感应吗？我真希望她受过的苦，加倍让你也尝尝。”
他生气地挂了电话，过了一会儿又打过来。
“你明天就过来，当面跟清月道歉！”
我沉默无语，我才快不认识他了。
“我的和和永远不会有错。要是真错了啊……那我包庇你，我们永远是共犯。”
言犹在耳，却物是人非。
一个月后，剧组转场，尹择明和她们母女回京。
这次他们被拍到一起进出妇产医院。
尹择明依旧没有处理，任舆论发酵。
肖清月很得意。
“我们长着一张脸，你可以把照片里的人当成是自己，心里能好受一点。”
和顶流老公隐婚第七年，我被确诊为不孕。
我妈提出让妹妹替我跟我老公生孩子。
“你们是双胞胎，她生的跟你生的有什么区别？”
“女婿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的女明星，你再生不出孩子，靠什么留住他？”
我觉得荒唐，信誓旦旦地说他也绝对不会同意。
直到我被关在客房里，听了一夜活春宫。
……
天快亮了，暧昧的声音才逐渐停息。
门被从外面打开，肖清月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衫，将将盖住腿跟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欢爱的印痕。
刺得我闭上了眼睛。
“姐姐……”她声音沙哑，一边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，一边浅笑道，“你听到了？姐夫他……”
我生气又伤心，给了她一耳光，手不住发抖。
这时尹择明在外面叫她，“清月？”
接着推开没关严的门进来了。
“姐夫，你别怪姐姐。她虽然……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。”
泪珠随着话音滑落。
尹择明心疼地捧起她的脸，帮她揩了揩眼泪，然后眼神一凛看向我。
“肖清和，你和你妈既然已经商量好‘借腹生子’，我跟清月配合你们，你凭什么还拿清月撒气？”
我愣住，好一个颠倒黑白。
“我跟你说过很多次，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孩子。我还想着下个月我们结婚纪念日正式官宣，为了给你安全感。”
他表现得对我非常失望。
我又是一愣。
我们大学相识相恋，一毕业就马上结了婚。他说结婚证是对我的保证和承诺。
这些年，他对外维持单身人设，为了营业不得不炒CP，我们两个几乎没有单独出门约过会……我都理解。
但说心里不期待光明正大地跟他站在一起，肯定是假的。
不过，现在变成真的了。
那个领证时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在我心里已经死了。
没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“配合”。
就像现在也没人逼他扶着肖清月的腰出去。
早上我妈过来，满脸喜色，却揉着腰叫痛装病，要我回家照顾她。
清月留下照顾姐夫。
我沉默地跟着我妈走了，乖乖地在房间里待了半个月。
尹择明要进组拍戏，也把肖清月带了去。

一个月后，终于有了好消息。
真的是双胎。
尹择明和肖清月一起回来，说话动作俨然新婚小夫妻的模样。
我看着恍惚，他以前也是眼神始终不离我。
我妈亲手做了一桌子肖清月喜欢的菜，还买了蛋糕庆祝。
举杯时，肖清月见我没笑也没动，委屈地问：“姐姐不会怪我吧？”
我一笑，抢在另两位前开口：“怀孕是好事，祝贺你们。”
晚上，我妈让我跟尹择明回家。这意味着我的软禁生活结束了。
一上车，尹择明就握住了我的手，我恶心，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清和，抱歉，这段时间冷落你了。清月现在怀上了，我们也说好了，以后会保持距离，毕竟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夫妻。等孩子生下来，她说想出国读书，不会让你尴尬为难。”
“择明……”
我妈在外面敲窗。
“择明，清月又吐了，我摸着还有点发烧！”
“怎么会发烧……”
尹择明立刻紧张起来，打开车门后突然顿住。想起还有个我，而且刚说过要“保持距离”。
“老婆，你等我一会儿，我去看看。清月刚怀上，情况还不稳定，生病可大可小。”
我妈也盯着我，“清月是在替你受苦。妈知道你最心软，最善解人意，不会跟妹妹争风吃醋的对吗？”
我心里发笑，你们还在意我的想法吗？
现在突然假模假式地尊重我了，我要是不点头，就是铁石心肠。
“快去啊。”我装作轻松笑道，“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？别磨蹭了，清月一个人在家别出事。”
尹择明欣慰地笑了，捏了一下我的手臂，“谢谢老婆。”
第二天，“尹择明与陌生女子深夜现身医院”上了热搜。
视频是模糊的背影，尹择明紧紧揽着肖清月的腰，接着蹲下来给她系鞋带，她摸了摸他的头发，他握着她的手站起来。
如果我不认识他们，会觉得非常温馨美好。
在一起这么多年，我和尹择明从来没被偷拍过也不可能，但他团队都处理得特别快。
后来跟狗仔有了默契，直接给钱，照片根本不会被发出来。
这次，明显是他默许了。
快到中午，尹择明打电话给我。